北京的B面,藏在十五座环京“县城”里 北京,古老的都城,匍匐于 华北平原上的 超级巨兽,当代中国的 心脏与 中枢。 但是,当你穿越于昼夜不息旋转的大环线,习气了在玻璃幕墙的反射中看夕阳,在横流的声色之中深陷于“ 大都市”的幻觉, 你或许从未有机遇察觉到,就在这座巨城的边沿,其实紧密排列着十五座“县城”。 在北京东部郊区,远望国贸CBD。 图/视觉中国 在中国,县城,无疑是最基础、最自然、最坚固、也最具认同感的天文文化单元。而盘绕北京的县域,除了廊坊市的广阳区是一座地级市的中心城区,其他的,从曾经被升级为县级市的涿州、三河,到固安、涞水、涿鹿、怀来、赤城、丰宁、承德(县)、滦平、兴隆、大厂、香河诸县,再到天津下辖的蓟州、武清两区,其实皆可被称为“中国县城”。 由于天津是直辖市, 所以其下属的蓟州、武清两区 行政级别,要比其他“县城”高 地图/孙璐 这些县城,距离首都、乃至这个国度的中心肠标 天安门,近则三十公里、远不外一百公里;它们有些 比北京城的历史还要古老,有些则是 附庸着北京城的崛起而兴的年轻聚落;有些关于北京人而言还算“有所耳闻”,有些则 完整没有存在感,隐遁在首都高光的阴影之中;有些早已 沦落为 通勤睡城,早已失去本土自有之习俗,有些则尚 保存着自己的媚骨,尚未被强势的北京习尚异化。 怀来鸡鸣驿古城。 摄影/杨东 但无论如何,这些县城,都是 数百万人的故乡,都是历经千百年风土流变、凝结着祖先苦心的宜居之所。只是,在北京城向周围扩张兼并的历史中,它们 碰巧被定格在了 边疆之外。一方面,它们为此而感到 不甘与 无法;另一方面,它们又无时不在承接着北京的 雷霆与雨露,在人、货、场上,与这座超级城市发作着 暗昧的沟通与交互。 蓟州白塔寺。 摄影/老白羊 涿州与蓟州: 环京对角线上的两颗古老铆钉 环京有如此多的县城,它们各有特征,脉络纷繁。但假如非要在这一圈 相互勾连的县城之中找到一个叙说的 切口,我们无妨先从京西南的 涿州市、以及京东北的 蓟州区,这两座名字中带“ 州”的中央入手。 蓟州区盘山景色区。 图/视觉中国 这样做的缘由有两个。首先,假如我们在地图上为此二城连一条线,你会发现,连线以西的环京县城,简直全部处于茫茫大山之中;而连线以东的,则全部伫立在平原之上。涿、蓟二州犹如两颗铆钉,牢牢钉在太行山与燕山脚下,镇守着北京的西南与东北门户,同时也成为环京诸县之天文文化分野。 而更重要的是,在环京诸县之中, 涿、蓟二州,历史最为长久、沉淀最为厚实。假如说今天的“大哥”北京城,是当年 幽燕地域平原上诸多古老聚落之中,因天时天时最终脱颖而出的 优胜者,那么,涿、蓟二州,无疑就是当年最有力的 竞争者。 环京县城表示图。 地图/孙璐 制图/鱼一条 先说涿州。事实上,自秦汉起,“涿”就与“蓟”(即现代北京城的前身,非往常的蓟州) 并行展开,并无明显的高低分别。此地岂但是刘关张相识起兵之处,更是成为过 整个幽州地域(即往常的北京地域)的行政中心。到了唐代,范阳(即涿州)一词曾经能够用来指代往常的整个北京地域。“ 范阳卢氏”更是光彩熠熠,名耀九州,直到今时今日仍在不时为涿州争光。 涿州至今仍留存着颇多古迹。作为辽国幽云十六州最南疆之重镇,涿州古城之中耸立着两座精妙的 辽代砖塔,是为本城最重要的地标、以及研讨辽宋对峙历史的重要遗址。另外,涿州城北跨过拒马河的 永济桥,亦是京畿地域最重要的古桥之一。 向左滑动 涿州双塔是难得一见的辽代砖塔。 摄影/老白羊 涿州一向繁华。乾隆皇帝称其为“天下第一州”,京城旧谚素亦有“精涿州”之说,可见即便关于旧时期狂妄的北京人而言,涿州也并非穷乡僻壤。而哪怕在城镇飞速同质化的今天,涿州仍保存着许多别有特征的民俗。譬如,每到元宵节,此地都会举行极为浩荡的灯会,举城上下张灯结彩,各个乡镇大显身手,无比繁华,是为京南一大盛景。 而往常,仰仗高铁二十五分钟即可抵达北京西站的方便,涿州也正迎来越来越多的 通勤北漂定居, 但在诸多所谓“环京睡城”之中,涿州绝对是最有威严的一座。在涿州买房的人,常常能够更快地对本地文化产生认同与归属感,究竟,这里自古以来,就并不是一个全然“依附”北京而生的州府。 蓟州白塔寺,往常此白塔已被创新。 图/图虫·创意 摄影/燕山鹰 与涿州相比, 蓟州的状况,则又完整不同。 假如你酷爱 中国古建筑,那么无论如何,你都无法绕过蓟州的 独乐寺。特别是此寺中的 观音之阁与其中的塑像,其营造史不甚细致,但其 壮观与 精巧却是众目睽睽、怨声载道。无论是 庞大斗拱显现出的大气与精绝;还是站在山门之中、 参拜者与菩萨的双目对视的巧思;还是很可能出自 李白之手的题字,都让其成为 无须置疑的国宝。放眼北京城及其周边的古建筑,独乐寺更是可谓 数一数二、无独有偶。 蓟州独乐寺观音之阁内部结构图, 从中我们能够分明地看到此阁中的暗层。 手绘/李乾朗,《穿墙透壁》 制图/鱼一条 仅为一座独乐寺,你就值得专程来一趟蓟州。更何况,蓟州城中保存着大量的 古代庙宇、塔苑与文物。它们分散在一座方方正正的 古县城轮廓之中,勾描出这“ 古渔阳”历史之古远、传承之细密。而蓟州人,亦向来对文物十分维护,听阐明清之交,清军屠城,此县庶民 聚于独乐寺之下,拼死维护,城虽被屠,寺庙最终无虞,令人动容。 向左滑动 蓟州独乐寺观音之阁内景, 这些塑像在辽代泥塑之中可谓翘楚。 图/视觉中国 蓟州固然为环京县城,又有如此重要的国宝镇县,但相比北京人, 蓟州关于天津人的意义其实愈加严重。每到周末或者假期,大批天津人便会蜂拥进入蓟州。对他们而言,独乐寺可能还没那么重要,反而是 盘山景区和 于桥水库,能够让他们纵情游山玩水,吃鱼吃驴。究竟,这里是 天津唯逐一个有山的区县,是天津人绝对不能失去的“ 后花园”。 长城与高山以外: 京西与京北的县城 涿、蓟连线以西,便是宽广的 山区、也是中国的 第二阶梯。处于此范围内的环京县城,包含了属于保定市的 涞水县,属于张家口的 涿鹿、怀来、赤城三县,以及属于承德的 丰宁、滦平、承德(县)、兴隆四县。 众所周知,包裹着半个北京城的 大山,与复杂的 长城防御体系一同,为北京城的西与北提供了 明白的边疆。而这个边疆,具有十分明确的 排斥意味,——在某种语境下, 出了长城,即是化外,是游牧者的天地,是屯兵的碉堡和采集狩猎为生的山民,所以,京西、京北山中的诸县,固然与首都的 直线距离并不算远,但在与首都的交互上,却常常 不甚密切。 远眺涿鹿县的重要景点,中华黄帝城。 图/视觉中国 比较典型的,就是张家口的涿鹿县。事实上,此地离北京天安门的直线距离不外几十公里,但是,哪怕在今天,从涿鹿到北京,亦尚无不绕道其他县而直达之道路。这使得北京人提起涿鹿县,常常以为其十分悠远,殊不知,涿鹿县东部的大部分乡镇,就隔着眼前那无法逾越的高山与长城,与北京紧紧相邻、望而不得过。 不外, 山与长城,也并不总是紧密无缝的。关于北京城而言,自古以来,山中的 峡谷、孔道,就是其沟通 内蒙古、东北、乃至 山西之方便通道,同时,它们也长城防御体系中最为 脆弱险要的关隘。因而,这些孔隙与通路所衔接的县城,常常与北京有着更 奇妙的关系。 雪后居庸关。 摄影/杨东 在北京周边山中的诸多通道之中,军都陉,即所谓的“居庸关关沟”,无疑是最最重要的一条。历史上,北京城多次危机存亡的节点,无数征伐与抵御,都发作在这条狭窄的峡谷之中。而这一古老驿路指向的环京县城,便是张家口的怀来县。 自从1958年居庸关外的延庆县被划归北京,怀来就成了军都陉古道上“ 上风上水”的“ 京北第一县”。而这个上风上水,却并未让它占到什么低价,为了修建 官厅水库、供给北京市民的饮水,具有有 一千二百年历史的怀来县城,被 淹没在了水底,至今仍令人扼腕。 河北怀来,官厅水库。 图/视觉中国 不外,县治的搬迁,并未障碍怀来交通咽喉的位置。古老而壮观的鸡鸣驿,记载着屈辱与沧桑的土木堡,仍伫立在怀来境内古老的驿路上,供过客观瞻。时至往常,百年前的车马干戈声犹在耳,公路、铁路、乃至高铁却早已一条条地铺展于此,随着交通愈发方便,此地从农耕到游牧、从文化到荒蛮的古老分界也慢慢含糊。特别是,当以西二旗为代表的北京西北郊区,慢慢成了互联网大厂的集中之地,距离那里十分近便的怀来,似乎也正在越来越真实地享遭到首都的红利。 同样被河谷衔接的山地县城,其实还有两处。首先是被 拒马河河谷衔接的保定 涞水县,涞水的县城其实是平原, 在历史文化上趋近于涿州。但涞水西部即是太行山, 拒马河峡谷从涿鹿 蜿蜒穿行于此,再贯串到 北京房山,峡谷中亦有古道,但更难得在 风光秀丽,涞水的“ 野三坡景区”,房山的“ 十渡景区”,皆为这一峡谷中享有极高人气的观光游乐之地。 涞水县三坡镇,拒马河峡谷中的小镇。 图/视觉中国 在北京北部,白河峡谷亦是一个十分秀丽的风光带。经由此峡谷与北京衔接的,是张家口的赤城县。由于白河峡谷蜿蜒险峻,并不是全段都容易通行,因而,虽与北京山水相连,赤城却并不似怀来那样与北京关系密切。明代以来,赤城长期作为外长城防御体系中的屯兵城,担任居庸关外围的拱卫,算是一座见识过无数沧桑的古堡。 而除了古老的长城遗址,赤城境内亦具有十分奇特的天文地貌,以及极端壮美的自然景观。那里的大山深广难行,荒芜而神秘,其中更是藏着在互联网上完整不可考、不知阅历了多少年头与故事的古庙、石窟、遗址,是一个十分值得关注与探求的小众目的地。 赤城独石口长城。 摄影/杨东 至于承德下属的 丰宁、滦平、兴隆、承德四县,它们无疑是 环京县城之中是最年轻的聚落。由于明朝永乐帝迁都北京后,出于军事方面的考量,勒令古北口以北的居民全部迁入长城之内。此三县所辖之地,就此渐突变成了 荒蛮的山野,动物高兴栖息的乐园,以及蒙古部落来去如风的游牧场。 直到清中期, 避暑山庄逐步建成,这三座县城的建制才被陆续设立。特别是,隔着京北的重要关隘 古北口,与北京相接的 滦平,成了皇帝巡幸避暑山庄的 必经之路。从康熙到咸丰, 皇帝们与他们浩荡的随行阵仗路过滦平竟有数百次,留下了大量的御路、行宫、庙宇与野史传说。 向左滑动 承德普陀宗乘之庙。 图1 图虫·创意 摄影诶呀呀 ; 图2/摄影/老白羊 而此三县能够兴起的另一个、也是更重要的缘由,就是清代“口外建庄”政策。彼时,不少有军功的满族人,被允许在古北口外跑马圈地,设置庄田。这种与北京城关系密切的庄田聚落,让本地人慢慢说起了一种特别的方言:它既遭到北京话的激烈影响,又失去了很多北京话的本土要素。后来,这种年轻的方言被言语学家选中,成了当代中国普通话语音的样本。 而直至今天,我们仍能在兴隆这样的承德县城,十分真切地感遭到东北文化、蒙古文化、满族文化、京城文化那尚不圆熟的融合。此地乡间散落着在东北都难见到的满族传统民居,人们说着介于北京话、河北话与东北话之间的方言,吃着带着明显东北作风的、庞大饭量的饭菜,讲着大山、森林、精怪与旧帝王的传说,对我而言,那是一种介于熟习与陌生之间的奇特文化语境。 承德丰宁,坝上草原风光。 图/视觉中国 承德的环京三县,景色亦十分秀美。特别值得一提的,是 丰宁县的坝上地域。所谓“坝上”,即河北北部 陡然抬升的高原,其天文气候条件与坝下差别迥然,因而有着距离北京最近的 大草原景观。每到周末,便会有许多的北京游客自驾前来,他们在大草原上骑马、烤羊、露营,然后驱车 降落一千米的海拔回北京上班,这也算是 住在天文阶梯边沿的一大美事。 一片平原上的两片天空: 京东与京南的县域 涿蓟连线以东,一切的县域,便都处于 平原之上。它们包含中国最有名气的飞地“ 北三县”,天津市的 武清区,廊坊市(当然它不是县城)、以及廊坊下属的 固安县。 北三县,即与北京隔潮白河相望的 三河(县级市)、 大厂、香河三县,它们在北京的 存在感很强,无论是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 香河肉饼,大厂喜来登酒店门前着急等候的 追星者,还是傍晚的 国贸排着长队等公交的 燕郊北漂,都在宣示着它们与北京关系之 特殊。 一条潮白河,东侧是繁华的燕郊,西侧是“荒芜”的通州。 摄影/杨东 北三县、特别是其中最为人熟知的燕郊镇,之所以在环京县城之中如此重要,基本缘由,在于此地与北京中心城区距离真实太近。要知道,从燕郊驾车到天安门,仅三十余公里。假如算到距国贸CBD、乃至朝阳区东部一些片区、通州区的路途,燕郊在天文上的优势更是碾压绝大部分的北京远郊区县。北三县,犹如北京地图上的一个bug,“河北的房价、北京的生活”,吸收了无数北漂前去买房、安家,说燕郊是“中国第一睡城”,绝无争议。 但是, 买房者能看到的是不能更改的天文条件,却看不到翻云覆雨的政策之手。事实上,每日拥堵不堪的 检查站,被立起紧密 铁丝网的潮白河, 腰斩后长期低迷的房价,在过去几年,让此地成了不少北漂 又爱又恨的伤心之地。 早高峰,燕郊进京的车流 图/视觉中国 固然燕郊的现状十分具有戏剧性,但它无须置疑曾经简直是全中国最繁华的小镇。鳞次栉比的商品房小区,大量成熟的商业配套,以及行将开通的地铁,都表示出这片土地上聚积着的庞大能量和强大韧性。假如没有各条进京路上的检查站,燕郊的出路或许不可估量。 而相比完整由于吃到了与北京的距离红利而 疾速崛起的燕郊, 三河市区,以及 大厂与 香河,往常固然亦多多少少有“睡城化”之倾向,却仍保存着不少 京东地域的本土习俗。也就是说,相关于和北京简直毫无区别的燕郊,在这些中央,我们尚能见识到一些 有趣之处。 燕郊是中国房地产业最魔幻的中央,没有之一。 图/视觉中国 大厂是回族自治县,此地的回民,多于明代经南京-沧州-大厂的道路迁来。直到往常,大厂仍是北京人优质牛羊肉的主要来源地。大厂人也十分擅长做生意,特别是开饭店,明清以来,大量的大厂人去京城开馆子,其中最有名的,莫过于至今仍在停业的老字号“烤肉宛”,此店由大厂大马庄村宛氏族人运营,自清代中叶起就名满京城,是京东回乡的一大光彩。 大厂人十分擅长做牛羊肉的 肉饼,但不如 香河人所做的有名。听说,主打皮薄馅大的 香河肉饼,其前身可被追溯到一千多年前的 突厥饼。假如这种技艺的传承脉络果真如此古远,也算十分难得了。 香河牛肉肉饼。 摄影/老白羊 紧邻着香河的,就是天津的武清。此地处于京津之间,亦是一座早年颇受北漂追捧的买房、定居之地。在这里买房的人,算计着一边享用着随时乘高铁往复北京的方便,同时让后代享遭到天津的高考福利,可进可退。此县境内,亦建有一座可谓魔幻的“佛罗伦萨小镇”,因其体量极大,设备夸大,亦有效的吸收了不少北京、天津的游客前往。 至于 固安,其实亦是一座十分古远的老城,在 古燕国的时期,此处便设有“ 方城邑”。说起来,固安、永清、涿州这些中央,原本 盘踞于大平原之上,向南一望无边,没什么自然的分界可言。但它们恰恰是辽宋时期 幽云十六州的边疆, 几百年前的恩怨,往常仍在这片平原上留有残影:在固安、永清的境内,留有许多辽宋对战时的 地道、战壕、水沟、植被带遗址。它们中的一些曾经被开发为景点,一些则尚 散落在田间地头,为过往之交通平添障碍。 北京站夜景。 图/图虫·创意 摄影/黑衣人 其实,由于交通近便,平原上的环京县城,自古以来就与北京城多有交流。只不外,在过去,其方式大多是县城中的人来京城“打工”营生,譬如大厂盛产各式小吃,涿州盛产供旗人消闲玩乐的鸟笼,涞水盛产供达官贵人睡觉用的“耳枕”,河北的一些山区县以至盛产太监…… 但是,随着北京城的扩张,与现代化交通方式的爆发, 北京渐突变成了一只庞大的漩涡和陀螺,岂但有了更强大的 吸收力,也有了强大的 排斥力。 引力与斥力同时作用于环京诸县,对它们原本的社会生态,产生了难以言说的扭曲与影响。 北京早高峰的地铁。 图/图虫·创意 摄影/老摄影师旺仔 可叹的是,简直一切的平原环京县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传出要“ 划归北京”的谣言。这也真实能够了解,究竟,一百年前,北京指的还是那一座 界线分明的高大城池,六十年前,大家还同是泥胳膊泥腿的 河北兄弟,但往常,如房山延庆,竟已成了北京的一部分。有时一条道路、一条山沟、乃至 世代友好、鸡犬相闻的两个平原村落, 一张界牌,那边的宗兄族弟,早已成了神色十足的北京人,自己的后代却仍要在河北参与高考。这是充溢了抵触和兴味的城市社会学样本,也是每一个环京县城人胸中经常发出钝响的隐秘心结。 文 | 大蹦驴 图片编辑 | 老白羊 地图编辑 | 孙璐 制图 | 鱼一条 文章首图、封图 | 视觉中国 本文系【地道景物】原创内容 未经账号受权,遏止随意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