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 者 吴念鲁中央财经大学金融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杨海平中央财经大学证券与期货研讨所研讨员 本文刊登于《当代金融家》杂志2017年9月刊 (杂志全球发行，每月8日出刊，定价：80元/本，全年960元)。原题目为《 新时期人民币国际化再思索》。
分离国度战略和经济展开主战场，新时期人民币国际化的主攻方向是：选择重点突破点，以贸易结算为基础，进一步强化金融资产和大宗商品的标价功用，不时提升贮藏资产中的份额。
当前，全球化仍在深化展开，但全球经济展开不肯定性增加，以至呈现反全球化的现象和浪潮。面对美国经济进入加息通道之后呈现的人民币汇率动摇和资本外流压力，中国强化了资本外流的控制，由此引发了人民币国际化倒退的谈论。 新时期经济金融大格局视角下的人民币国际化 人民币国际化的问题实质上是经济格局的改造，是货币格局的改造，关系到全球管理的演进，因而，要从全球经济金融大格局的视角审视人民币国际化的问题，其复杂性需求随着环境的变更不时地评价，并不时地修正其理论依据和实操重点。 全球化前景与人民币国际化 特朗普新政、欧洲民粹主义抬头、英国脱欧等要素给全球化带来了不肯定性，由此产生了两方面的效应。一方面，由于贸易维护主义浓厚，中国与主要经济体的贸易数据面临萎缩的困境，由此招致人民币结算量的降落。另一方面，在全球化逆转的趋向下，国际社会对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表示出浓厚的兴味，特别是中国倡导的“共享、共建、共有”的理念得到了普遍认可。由此展开的跨境贸易、工程承包、对外投资为人民币国际化提供了展开的空间。 货币政策博弈与人民币国际化 当前美国经济一枝独秀，世界经济整体上仍呈现弱复苏、低增长、通货紧缩、高失业和高负债率的特性。在主要经济体中，美国进入加息通道，推行加息+缩表的货币政策，日本和欧洲货币政策维持宽松的基调。在这种背景下，中国货币政策空间变小。在资本自由活动、独立的货币政策和固定汇率的三元选择中，作为一个大国，中国需求货币政策的独立，需求对资本活动坚持一定的控制，因而，对中国汇率政策的变革提出了更为紧迫的请求，这是思索人民币国际化下一步举措的重要逻辑。 全球管理结构重塑与人民币国际化 当前，世界各国相互依存的格局并未发作基天性的变更，但是基于经济实力对比的调整、地缘政治的演进以及多元政治思潮的碰撞，全球管理结构的重塑成为正在发作的理想。基于中国“互联网+”行动计划的红利释放，基于“中国制造2025”的快速推进，中国在全球价值链中的位置有所上升。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必定要在管理结构的重塑中发挥重要作用。在此背景下，人民币国际化必定要有所作为。 坚持人民币国际化战略定位 面对人民币国际化的各种疑虑，中央金融工作会议请求：稳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也就是说，要在防控风险的前提下推进人民币国际化，要在掌握节拍的基础上推进人民币国际化。 掌握长期性与紧迫性的辩证关系 在当前复杂的国际国内经济形势下，人民币国际化的基础没有发作基本变更，人民币国际化的市场驱动力气依然强劲。但是要充沛了解人民币国际化长期性与紧迫性之间的辩证关系。 一方面，人民币国际化触及的变革内容繁多，而且触及大国之间的货币竞争、战略博弈。同时，人民币的国际化又是一个市场自然选择的过程，触及市场主体的习气和偏好，因而，人民币国际化必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并且，依照货币国际化的历史和规律，人民币国际化过程中会呈现一些重复以至倒退，这是能够了解和容忍的。 另一方面，要充沛认识人民币国际化战略的紧迫性。从战略博弈的角度看，没有绝对理想的时间窗口。假如不论争略环境的外部变更，等候国内的问题处置好之后，我们或许会发现，新的竞争对手曾经呈现，或者曾经具备的优势和条件失去了，留给我们的时间窗口将会失去。人民币的推进水平是中国经济展开的结果，也是影响经济展开的重要要素，是中国经济展开的内生变量。经济展开到一定水平之后，货币的国际化问题，可能成为限制经济增长的重要要素。今后中国经济的中高速增长，越来越需求创新和开放释放的红利。中国需求应用愈加国际化的人民币整合全球资本、技术和人力资源。 充沛掌握新时期人民币国际化的战略实施准绳 分离当前世界经济形势，人民币国际化的战略应该重新思索。应该在积极稳妥的总基调下，经过发明性的举措，推进人民币国际化。 首先，应继续坚持积极稳妥、小步快跑的准绳。将人民币国际化、资本项目可兑换、人民币汇率构成机制变革这样的严重变革精密化地合成成细致的措施、产品、项目，依据经济金融运转的特性，择机推出，积小成为大成。 其次，进一步明白人民币国际化的途径。人民币国际化的途径不能机械天文解。从地域上看，由于国度战略的缘由，“一带一路”成为重点。从功用上看，也要盘绕国度战略中止调整。 最后，强化三个基点。小步快走的准绳，细致体往常三个方面：一是金融市场的变革开放要小步快走。二是金融企业跨境运营方面，要小步快走。三是培育离岸市场，强化离岸市场和在岸市场的沟通要小步快走。 审慎掌握新常态下人民币国际化两大突破口 人民币国际化的关键之处仍在于两个方面，即人民币汇率构成机制变革和资本项目可兑换变革。在新常态和供给侧结构性变革的背景下，在防控风险的前提下，对这两项重点变革应审慎选择变革的时间窗口，稳妥推进。 审慎推进两项重点变革，为人民币国际化提供关键条件 人民币国际化的成败微风险也主要指人民币汇率构成机制变革和资本项目可兑换变革。 首先，资本项目开放需求坚持稳健求进的准绳，细化变革措施，逐步推出，掌握节拍。应该抑止人民币汇率动摇的恐慌心情，在去杠杆、去库存取得一定成果之后，在充沛评价外债还本付息压力及进口支付接受才干的条件下，尽快完成人民币汇率的独立浮动与宽幅动摇，让我们人民币具有很高的弹性。以汇率变革为突破口，在汇率、资本项目变革及人民币国际化的变革链条上迈出关键的一步。 其次，在宏观经济企稳上升、金融企业海外机构构成网络、在岸以债券市场为中心的金融市场具有了足够的广度与深度、由贸易亏损支持的对外投资得到持续推进的状况下，在评价国内市场形势、评价资本活动态势的前提下，进一步开放资本项目，仅保存个别子项目的管控，其他完整放开。 实施四项保障工程，为保险、有序促进人民币国际化奠定基础 当前形势下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及相关变革，需求实施四项保障工程。一是进一步完善宏观审慎管理框架，强化对国际资本活动的监测、剖析和管理，丰厚资本活动管理的工具箱。二是基于大数据资金监测和剖析，基于市场化工具的合理运用，树立并提升金融抵御才干。三是应用外交伎俩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四是培育软实力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包含推进人民币资产进入各类有市场影响的指数以及强化智库对话等。 做好战略管理，对人民币国际化战略实施节拍中止控制 人民币国际化是战略级别的问题，因而要中止事前、事中、事后的评价。人民币国际化的问题，能够自创其他货币国际化的阅历，但一切的阅历不能绝对地套用。要依据我们自身的状况，设计战略、战略，并做好战略管理。 新时期人民币国际化的战略 分离国度战略和经济展开主战场，新时期人民币国际化的主攻方向是：选择重点突破点，以贸易结算为基础，进一步强化金融资产和大宗商品的标价功用，不时提升贮藏资产中的份额。 以跨境电商和贸易为重点，夯实人民币结算功用 强化贸易结算功用，坚持在跨境结算中的份额对人民币国度化至关重要。 一是继续推进“一带一路”沿线、非洲、东南亚与周边地域的人民币结算。应用历史上构成的优势，在上述地域推行人民币结算，扩展结算份额具有一定的基础。与此相配合，可进一步探求人民币对小币种直接清算的机制，探求人民币与周边国度货币直接挂牌买卖工作，并不时完恶人民币贸易结算产品、贸易融资产品。 二是盘绕跨境电子商务推行人民币结算功用。目前，在跨境电商范畴，中国处于抢先位置。要应用这种抢先位置，从中国具有谈判优势的商品入手，改动跨境电商主要以美圆为标价、结算货币的现状，推行人民币和美圆双货币标价和结算，逐步推行人民币结算。 以“一带一路”为重点，完恶人民币直接投资功用 在当前形势下，需求梳理、优化对外投资制度进，细化投资者主体资质、财务条件等，在审慎管理的前提下，积极扩展人民币对外投资。 就人民币投资的方向而言，主要以“一带一路”为重点。总体看，盘绕“一带一路”的协作所需资金大、期限较长。在美国资金回流本土的状况下，中国作为“一带一路”的倡导者，将是最好的资金提供方，人民币有望成为投融资主流货币。 就投融资方式而言，盘绕各类基础设备，经过产业基金等协作、PPP等方式中止投融资。盘绕金砖国度开发银行、亚洲基础设备投资银行和丝路基金，能够匹配人民币贷款。在亚投行和丝路基金的投融资产品中，能够采用双币种以至多币种方式，借此推行人民币。扩展与“一带一路”货币互换协作，引导互换人民币经过授信业务，进入当地实体经济。 就国度政策而言，倡议对人民币跨境投资区别看待，提供更大的跨国投资方便。 以资产谱系的完善为重点，助推人民币的金融资产标价功用 完恶人民币的金融资产标价功用，主要在于从全球投资者的视野，完恶人民币资产谱系，包含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中国国内金融市场资产向国外投资者的开放，二是各类主体在国际金融市场上投放人民币资产。 就前者而言，要依照稳妥有序的准绳，继续逐步向境外投资者、境外经济主体开放国内金融市场。一是完善股票市场的投资渠道。目前非居民投资人民币股票有三种渠道：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QFII）渠道、人民币合格境外机构投资者（RQFII）渠道和沪港通、深港通渠道。前两者针对机构投资者，第三种针对个人投资者。应该研讨从主体、额度方面逐步扩展开放。二是进一步完善债券通功用，提升非居民置办国内债券的方便。三是研讨进一步向国外机构开放银行间市场。 就后者而言，一是完善银行提供的资产和产品，包含面向离岸市场的存款产品、理财富品、融资产品。二是经过各类金融机构的跨境运营，丰厚人民币计价的产品，好比推出人民币计价的债券基金、人民币保单、人民币ETF（买卖所买卖基金）、人民币REITS（房地产投资信托基金），人民币结构化产品等。三是从发行主体、目的市场、债券的种类、市场种类方面，进一步丰厚国际市场上的人民币债券产品。发行主体能够是中国或外国政府（主权债）、公司、金融机构；市场的种类能够是国际上认可的各类买卖所。就债券的种类而言，能够包含各期限的债券产品，还有绿色债券以及央票等特征券种。 继续推进与国外金融买卖所的协作。例如，上交所与欧洲买卖所发起设立了中欧买卖所，一些以人民币计价的产品，包含债券等，曾经开端买卖。同时讨论应用自贸区的特殊政策，与国外买卖所中止协作，助推人民币的金融资产标价功用。 同时，经过丰厚SDR标价的资产，助推人民币的金融资产标价功用。SDR资产被以为是经过市场检验的最保险的资产，因而，经过扩展SDR的市场化应用，经过扩展SDR标价的资产范围，能够间接地扩展人民币的金融资产标价功用。 人民币进入SDR篮子自身就增加了外国投资者配置人民币资产的可能性。随着A股归入MSCI指数，可能会在逐步增加人民币资产在国际投资者资产组合中的份额。基于供给侧结构性变革释放的红利，基于中国经济的中高速增长，中国的金融机构应该发挥客观能动性，积极创新人民币资产形态，推进人民币资产更多地进入国际投资者的资产组合。 以人民币期货产品为重点，扩展人民币的大宗商品标价结算功用 大宗商品的买卖兼具金融属性和商品属性，因而需求中止单独的讨论。大宗商品的买卖和结算量较大，又与金融资产的价钱密切相关，因而关于人民币国际化功用的拓展有重要的意义。 首先，肯定由中国主导出口或者进口的公共产品，构建人民币计价、支付和结算的大宗商品买卖市场。由于中国经济范围的扩展，在部分资源性产品上，具有相对的谈判优势，以此为切入点，借助双边、多边外交努力，推行人民币的大宗商品标价、结算功用。 其次，展开人民币期货市场，助推人民币的大宗商品标价、结算功用。美国之所以能够取得大宗商品的定价权，关键在于金融市场特别是期货市场的兴隆。中国对大宗商品的需求很大，积极展开大宗商品的人民币期货市场，有利于人民币成为大宗商品计价结算货币。例如，中国曾经推出人民币原油期货，迈出了人民币大宗商品标价的关键一步。 最后，借力SDR推进人民币的大宗商品标价功用。在SDR市场化应用的主题下，倡导部分大宗商品、部分大宗商品期货用SDR标价，以此助推人民币大宗商品标价功用。 以合适央行配置的固定收益资产创新为重点，强化人民币的贮藏功用 人民币成为SDR篮子货币，标记着人民币的国际贮藏功用得到了国际社会的认可。IMF在其官方外汇贮藏货币构成的季度调查中，将人民币中止了单独的调查和披露。英国首发人民币主权债券、欧洲银行增持人民币贮藏都是人民币贮藏位置得到强化的标记。在此基础上，应该重点从以下两个方面继续强化人民币的国际贮藏功用。 一方面，经过增强结算和投资方面的功用，带动贮藏功用的拓展。依据理论阅历，与中国贸易往来密切的国度，更积极地推进将人民币归入了外汇贮藏当中。 另一方面，积极创新合适央行配置的固定收益资产。出于对美圆长期走势的担忧，人民银行和国际投资者都在寻觅替代性资产，一些国度希望经过配置人民币资产来完成外汇贮藏多元化。要依照央行的配置需求和配置偏好，不时完恶人民币固定收益资产谱系。对国债和准国债类产品应该完善其期限结构，便于国外央行平滑其期限结构。 以畅通渠道为重点，优化人民币回流机制 如前文所言，中国目前面临的形势是资本外逃压力大，针对这种状况，能够在人民币回流机制方面中止设计。一是进一步畅通贸易回流渠道。关于人民币对外投资产生的境外人民币，鼓舞置办中国的产品，对置办中国的产品中止贸易信贷等方面的支持。二是进一步畅通人民币FDI回流渠道。采取措施鼓舞“一带一路”沿线国度政府、民间资本和企业来华投资，以完成人民币双回流。三是进一步畅通金融资产投资的人民币回流渠道，经过拓展和创新商业银行离岸业务吸收人民币回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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