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时来谁不来？时不来谁来！正是：时来顽铁有光辉，运退真金无颜色。 ——第三十回：《蔡太师擅恩锡爵 西门庆生子加官》 这句话真是写尽了人性，就像我们俗话说的穷人没亲戚，有钱人四处是亲戚。 话说西门庆给蔡太师送完礼，自己当了个官，金吾卫副千户，主管清河的刑事案子，帮他进京打点的吴典恩，也被封了一个驿丞，重新吃上了国度饭。在第一回《西门庆热结十兄弟，武二郎冷遇亲哥嫂》中就提到，吴典恩就是一个官方存案的看风水占卜算卦的阴阳生，由于犯事被吊销了停业执照，平常就靠给人做担保挣钱，也就是职业担保人。官员上任的时分，上下打点再加上制办衣服，需求花钱的中央很多，而这个吴典恩就是帮闲的浮浪子弟，没钱。他想找西门庆借钱，但他又不好直接启齿。于是，吴典恩就找了应伯爵，让他作中间人帮着去西门庆那里借七八十两银子，许愿给应伯爵十两银子的手续费。这个应伯爵字光侯，影射他光靠一个喉咙安身立命，也就是说他十分伶牙俐齿。为了请应伯爵出面，这个吴典恩都给他跪下了。 应伯爵说七八十两不够，直接借个整数，借他一百两，同时表示给吴典恩争取不收利息。应伯爵还来了一句：“借米下得锅，讨米下不得锅。哄了一日是两晌。”看这个口头禅就知道，他们这帮人就是靠坑西门庆过活。 两个人喝了一顿茶，然后就来西门庆家里了。当时，西门庆正忙着赶制衣服当官用。应伯爵和吴典恩到了西门庆家，全程都是应伯爵在说话，吴典恩是一句话都没敢说，一个屁没敢放。 我们看应伯爵这个借钱的措施。第一步，不说借钱的事，就在西门庆面前夸衣带做得好，先是说料子好（亏哥那里寻的，都是一条赛一条的好带，难得这般宽大。别的倒也而已，自这条犀角带并鹤顶红，就是满京城拿着银子也寻不出来。不是面奖，就是东京卫主老爷，玉带金带空有，也没这条犀角带。这是水犀角，不是旱犀角。旱犀角不值钱。水犀角号作通天犀。你不信，取一碗水，把犀角放在水内，分水为两处，此为价值连城。）把西门庆官服的腰带夸得甚好，西门庆十分快乐。当然，西门庆没有真拿一碗水来测试这个资料是不是水犀角。我估量，应伯爵也知道西门庆不会拿水来测，于是能够吹嘘，大夸特夸。 第二步，夸西门庆这个腰带不少值钱，同僚都不比上，这是近处里夸，让西门庆觉得一同当官的谁都比不上他，没他有面子。（哥，你明日系进来，甚是霍绰。就是你同僚，见了也爱。） 应伯爵一顿夸，而此时吴典恩跟个傻子一样一句话不说，生站在那里。西门庆留意到了，就问吴典恩：“你的文书下了不曾？”这时，吴典恩也是一句话没说，又是应伯爵在说。 第三步，讲西门庆的大恩情。他说这个吴二哥也要下文书，但没钱，求着我来找你个人情。说到这里，应伯爵也没有直接说借钱，先是把西门庆对吴典恩的恩情说了一通，说都是西门庆提携他，让他帮着去东京押生辰担，固然说他这个驿丞是蔡太师给的，但是西门庆抬举他一样，“虽是太师与了他这个前程，就是你抬举他普通”，同时呢，“也是他各人造化”，（我们留意啊，这句话主要是在强调西门庆的作用，吴典恩的个人造化前面的修饰语是“也”，相当于英语中的as well），“说不的，一品至九品都是朝廷臣子”。 第四步，切入正题，谈借钱，也是层层递进。先说“一客不烦二主”，这是在说让西门庆大好人做到底。又说“没奈何，哥看我面，有银子借与他几两，率性周济了这些事儿”。这句话真实是高，看在我应伯爵的面子，借他几两银子，没有一下子说借一百两。“率性周济”说得相当随意，同时，又把西门庆有大钱夸了出来。 又说，“他到明日做上官，就“衔环结草也不敢忘了哥大恩！”吴典恩这个人知恩图报，让西门庆放心。紧接着又说，“休说他旧在哥门下出入，就是外京外府官吏，哥也不知拔济了多少。”西门庆平常对其他关系不熟的人都给借钱，吴典恩长期在西门庆家出入走动，更应该辅佐，这让西门庆没有理由拒绝。 这个时分，吴典恩依旧是一个屁不敢放。应伯爵让他赶紧拿出借据来。这个借据上面写着“借一百两，中人应伯爵，月利五分”。依照明朝法律规则，借据必须是三个人签字，同时朝廷维护的最高利率是月息五分，也就是年利率60%。西门庆看了，直接把利钱抹了，说：“既是应二哥作保，你明日只还我一百两成本就是了。我料你上下也得这些银子搅缠。”于是把文书收了。 之后，应伯爵和吴典恩走了。吴典恩在家中给了应伯爵十两银子的保障手续费，双手递给他，又磕了头。这时应伯爵也不拒绝，坦然接受，直接说要不我伶牙俐齿，西门庆他不会借钱给你的。 (脑洞故事研讨所副所长：石板上观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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