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人语(周琼):自然灾害一直与人类社会的展开相随同,人们看待灾害的态度也从早期的恐惧、逃避,到上古时期的面对、习气、共生共亡,再到中古及近代的救治、抵御、求生,最后到现代预防伎俩及才干的提升。不同时期、区域对灾害的记载、传统观念、记忆、习俗、社会意理等文化层面的价值,就在于其对理想所具有的启迪作用。传统灾害防御及救治系统的树立与完善,展示了防灾技术及阅历传承与改进的重要性。阅历及才干的提升离不开文化的支撑,传统灾害文化的挖掘及研讨合理其时。本期笔谈的五篇文章,讨论了灾害文化的内涵、方式、特性及范式转换的问题。周琼教授《灾害史研讨的文化转向》界定了灾害文化的内涵,以为灾害史研讨必须突破对固有途径的依赖及思想惯性,从文化来源及传承的防灾、减灾、避灾动因重新审视、思索灾害历史及其内涵。方修琦教授《灾害文化的历史继承性》以为历史继承性是灾害文化的特征之一,是灾害长效性影响的表示,灾害文化从属于社会文化空间,是社会—生态弹性的重要组成部分。夏明方教授《承上启下:新时期中国灾害叙事的范式转换刍议》以为中国灾害史研讨呈现了内在的学术困境,应构建更具容纳性的新范式即灾害的生态史叙事,人文肉体是灾害叙事的本位。余新忠教授《中国传统瘟疫叙事中的灾疫文化初探》以为中国传统瘟疫叙事,有关于瘟疫自身的叙事和瘟疫应对的叙事两种,灾疫文化的关注点汇集于瘟疫的反响和应对,人类应避免恣意妄为,才干减少疫病冲击。马俊亚教授《灾荒文化视阈下的“差序格局”》以为灾害文化存在以血缘关系肯定的差序格局,使整个社会缺乏动能和生机;袋状格局则表示了以强凌弱式的人际交往方式,使社会愈加处于无序状态,应多面相察看才干全面地认清中国古代社会。五篇论文固然视角不同但特征鲜明,等候能够借此开创中国灾害文化研讨的新局面。 作者简介:周琼,云南大学西南环境史研讨所教授、博士生导师,研讨方向为灾害史、环境史和生态文化史。 项目基金:*本文为国度社会科学基金严重项目“中国西南少数民族灾害文化数据库树立”(17ZDA158)的中期成果。 20世纪以来,中国灾害史研讨在史料整理及研讨、荒政制度、区域灾害史、灾赈理论等范畴一无所获。[1]随着研讨的推进及理想价值的凸显,灾害史研讨似乎堕入了瓶颈,大多数研讨都是就灾害说灾害,集中在灾害个案及赈济史实梳理的层域对灾害背景(缘由)及影响、官民救灾及其机制和措施、思想、灾后重建等问题的讨论,或是对断代、区域、特别案例的讨论,对细致途径及措施等问题修修补补,研讨思绪及叙事框架无认识中构成了固有的途径及方式,重要创新及突破性成果未几,理论及跨学科视域的创新性研讨也略显缺乏。 灾害史研讨只需突破对固有途径的依赖及思想惯性,从文化层域重新审视、思索灾害历史,才干发现灾害史研讨的新面向,提示文化史的另一个维度,特别是某些民俗忌讳等文化传统来源动因中的防灾减灾避灾要素,丰厚及深化灾害史、文化史以及相关范畴的研讨,完成人文以及更普遍范畴及学科的跨界思索及研讨。 一、灾害文化的定义及其内涵 文化的内涵丰厚多彩,定义也五花八门,不同窗科视域下的界定千差万别。与之相应,灾害文化的内涵也极富特征,国内外学界从不同窗科视角给予的定义也是多种多样。简言之,灾害文化是文化的一个重要类型,主要指在抵御、应对及防备灾害过程中构成并传承的,被不同区域及民族认可并遵照的思想、行为、准绳及遗产等文化类型与符号。 灾害文化是人们看待灾害的态度、思想、理念、行为、阅历、习俗等的总称。细致说来,灾害文化是一个国度(地域)或民族在长期与灾害共存的过程中构成并树立起来的,包含人们看待灾害的态度、思想、理念、习俗、惯例、规范、忌讳及系列应对的行为、制度、措施,还包含人们对灾害的认知、记忆、神话传说、学问体系和用文字影音等方式记载的灾害现象及其阅历价值等内容。灾害文化是众多文化类型中给人类思想及记忆冲击最激烈的共同种类,是一个群体(民族)见证及抵御、防备灾害的肉体财富,具有较强的地域性、历时性特性。 灾害文化不只是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能影响公众及官员、灾害管理及研讨人员等群体的灾害认知、态度及行为。在现当代,灾害文化常常以浅显性、提高性等更容易被大众接受及喜闻乐见的方式呈现出来,包含灾难诙谐、漫画、游戏、传说、挂历、诗词、舞蹈、歌曲、电影、小说、游记、纪录片、留念活动、徽章、卡通以至是博物馆等。因而,灾害文化的细致内涵也是丰厚多彩的,有不同层面的指向。 灾害文化的内涵,可从六个层面来调查,一是灾害的认知、记忆、想象、认识等思想层面的内涵,具有笼统性特性;二是消费、生活方面的防灾、减灾、抗灾等行为层面的内涵,如钱粮赈济、免除赋役、以工代赈等细致救济措施,以及近现代防灾减灾宣传、教育、演练等活动,具有针对性特性;三是包含传说、神话、诗歌、小说、笔记、报刊、杂志等文字(学)、影音记载及音乐、戏剧、歌舞、绘画艺术等文学、艺术层面的内涵,具有形象性、细致性及感通性等特性;四是社会、国度推行实施的制度、法律、政策、保障及组织、团体等典章法制层面的内涵,具有宏观性、精确性特性;五是习气、习俗、忌讳、心理、伦理、信仰、祭奠等肉体层面的内涵,具有普遍性、多样性特性;六是以建筑、交通、通讯、灾害现场博物馆等实物层面遗留、存在及展示的内涵,具有实体性、客观性等特性。 以上六个层面的粗疏划分,纯属一家之言。不同国度、民族看待灾害的思想、理念、态度、行为、习气及其文化遗存等都自成传统,其文化既有相同、相似之处,也有不同以至悬殊之处。故灾害文化具有地域及民族特征,受不同国度及地域的历史、政治、经济、文化、教育、传统、习俗、习气、军事、科技、工程等方面的影响而各具特性。但不同民族、区域的灾害文化,在历史文化的融合中相互影响、彼此渗透,为更好地在灾害中自保及展开,在扬长避短中保存了顺应中央灾害的特征文化,从而强化了灾害文化同质性展开及异质性传承的特性。 灾害文化的思想及理念,普通是经过灾害与人、社会、自然等关系来表示的,包含灾后人与人关系的调整与均衡、社会意理的重塑、灾害创伤的修复等。良好的灾害思想及理念常常能启迪、教化公众,使人类社会正确、深化、系统地认识灾害,采取合理的防御措施,正确了解并顺应自然及其灾变,尊重自然规律。人类社会看待自然灾害的这种知行态度,不只能表示生命存在的价值和意义,表示人的威严及道德伦理价值,也表示了人对自然及未来所具有的顽固探求的勇气与肉体、权益与义务。 灾害文化常常能直接反映公众的灾害观,以及人们在非灾害时期的忧患认识、防灾减灾抗灾认识。中止防灾减灾抗灾文化的教育、宣传等系列活动,是灾害文化构建及传承的必要伎俩,能使一些经常遭到某类灾害攻击地域的人们,对灾害的性质与种类、结果及影响、方式及强度、预兆及后患等有充沛了解,并做好周密准备,恰当应急,防备到位。 二、灾害史研讨的文化转向的必要性 灾害是自然或人为灾变现象,是与人类共生共进的客观存在,既能给人类带来消灭性结果,又能促进人类社会科技及文化的进步。灾害史研讨的价值及意义无须置疑,其研讨的文化转向,是新时期学术研讨及理想需求的必定结果。深思过往、创新视域、拓展维度,是灾害史研讨生命之树常青的基础,也是灾害史研讨突破途径依赖、完成理论及措施创新的自救之路。灾害史研讨完成文化转向极端必要,具有严重的学术价值及理想意义。 灾害与文化是相互关联、不可分割的统一体。自然灾变或环境灾害的发作,其动因和影响的表示都是多样态的,在文化层面的表示方式也是多种多样的,在不同类型的传统文化中都有所表示;灾害思想、认识、观念、记忆、叙说等文化层面的传承,使得以往的阅历关于防灾、救灾、避灾及灾后重建能够发挥十分重要的作用。换言之,灾害历史的不同侧面中包含了文化的诸多内涵,灾害史及其相关内容自身就是传统文化的一部分,与自然及社会存在着密切联络。用单一学科或独立问题的线性角度对其中止学理性思索及研讨,无法满足其学术内涵自身的需求。只需从多个层域、多种面向中止思索,研讨结论才干贴近灾害史所反映的自然及社会问题,才干对灾害事情有客观、完好的判别。因而,挖掘灾害史中的文化内涵,应该成为灾害史研讨的目的。 关注灾害史的文化内涵,是突破灾害史研讨瓶颈,拓宽学科视域、探求新研讨范式的必要途径。文化史特别是新文化史的内涵、理念及细致研讨,将传统灾害史研讨中诸多不被注重,但又的确存在并发挥了不同作用的内容及面向显现出来。灾害文化的视角为很多传统灾害史研讨中无法确立范畴归属的问题,赋予了新的内涵及意义,不只能够使我们从微观层面剖析不同灾害及其场景所具有的文化学特征及价值,还能重新角度对老问题中止思索和审视。同时也突破了传统灾害史研讨的界域,丰厚了灾害史的学术维度,拓展了学术空间,提供了新的研讨范式,真正践行了多元化的研讨措施,使灾害史研讨焕发生机,推进灾害史学进入全新阶段。 只需认真解读及研讨灾害史的文化内涵,灾害史研讨才干顺应学术转型的需求,融入国际主流话语体系,更好地提升学科影响力。在传统史学的现代学术转型中,新文化史的理念、内涵及其措施、视野,越来越在学术研讨及实践运用中彰显其不可多得的价值。在新文化史浪潮下,似乎呈现了“一切皆文化”的现象,“简直任何东西都能落入文化研讨的问题之下,由于文化在其概念化中表演着一种无处不在的角色,简直每一件事物都在某个方面属于文化范畴,文化作用于每一件事物”。[2]固然学界对新文化史也存在深思,但其研讨途径及学术理路,依然为很多问题的研讨提供了难能可贵的问题认识及思索途径。故对灾害史研讨而言,文化史的转向合理其时,好比,从文化产生及其传承的视域来看,思索灾害的记忆、认知、思想、书写等来源和传承变更的缘由,探求防灾救灾避灾减灾制度和措施的文化学目的,思索灾后重建的措施及相关行为的文化内涵,挖掘非历史学、非灾害学视域中与人类社会展开存在密切相关的“灾害文化”的内在价值,完成灾害史在人文及非人文研讨范畴的交叉及逾越等,正是灾害史树立学术话语体系的理论途径之一。 从实质上说,灾害史是具有未来学内涵及特性的学科,其文化转向能更好地推进学术研讨效劳社会理想,资鉴人类生存与未来可持续展开需求的经世致用功用。文化的传承性、变更性、效劳性功用,不只使学界对灾害文化的内涵、意蕴及特性、规律等方面中止的探求及思索极为必要,也使灾害史学具备了面向未来、更具生命力的学科展开基础。灾害学、灾害史研讨的另一个价值,是让人类从中继承最优秀的防灾减灾避灾抗灾阅历,进而使其对自然及人类社会可持续展开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灾害文化中还包含着人类行为及思想与灾害发作的关系,特别是人为灾害的缘由、特性、规律等方面的内容,丰厚了传统文化内涵,增强了灾害防御的需求对文化效劳理想的诉求,是构建先进、科学、适用的灾害防御体系的基础。 灾害文化极大地开阔人类察看灾害的眼界,使人们更好地尊重自然规律和科学,更新灾害认知和防御理念。不只需在全社会培育先进的灾害文化,构成正确的灾害观,还要在现当代科技的支持下,以积极、冷静、自信的态度看待和抗御灾害,为未来社会正确有效地防治灾害奠定坚实的基础。因而,正确、积极、丰厚且多样的灾害文化,是灾害史学生命力的保障,直接决议着防灾减灾抗灾的效果。 三、灾害史研讨的文化转向途径 “文化”的标识之一,就是不同区域、不同人群对普遍认可的消费生活方式、思想方式、行为规范、科学技术等方面学问与阅历的传统价值、理想意义的共有认识。灾害文化的主要标记,就是人们对积聚及传承的灾害特性、表象、规律及与相关行为的不同记忆、认知、思想、态度及其书写等的理想运用及传统价值的共有认识。在灾害文化内涵的基础上,能够将灾害史研讨的文化转向途径分为七个方面: 一是笼统层面的灾害文化内涵的挖掘及研讨,即从对历史上灾害现场及赈济等案例的研讨,转向对历史灾害思想、认识、认知、记忆、感知、回想及心理感受、态度、言语表白、书写方式等笼统、不易掌握的文化层域。这是具有极大客观性及理性的面向,能够随着时期及人群、区域的不同,随着记载者、表述者及实践感受者的心情、所处场景暨历史背景的变更而随时发作改动,而这种改动也属于灾害文化的可变内涵之一,这就决议了灾害文化的复杂性及多变性特性。需求研讨者用冷静、审慎的眼光,辨析的思想,精准地捕获、挖掘其中的客观成分。 二是对灾害文学史中文化内涵的挖掘及研讨,即从精确客观、严谨固定的灾害史事记叙及研讨,转向对有关灾害的神话、传说、志怪故事、诗词歌赋、小说、电影电视乃至现当代类型繁多的音频视频等具有文学化性质,和具有宣传、传媒、教育、引导等方面功用的文化内涵的挖掘及研讨。这种类型的灾害文化,突破了历史学古板的叙事方式,让灾害事情自身更细致、更形象。但却使这一层域的灾害史事具有更多的个人感情及夸大、比方(暗喻)、想象等文学颜色,与客观真实有一定的距离。灾害文学性质的文化,具有亦真亦幻的特性,需求研讨者具有极强的考据、辨析才干。 三是不同时期、不同类型灾害实录中文化内涵的挖掘及研讨,即从单一的文本表述转向对以记载及表示灾害为主要内容的影音图片资料,如纪录片、档案资料、灾害实景的影音资料,实物实地及其他类型的真实资料等细致、形象、客观层面的文化意蕴的挖掘、剖析研讨。这是恢复灾害实况的第一手证据,除特殊状况外,资料的客观性、真实性无须置疑,其对灾害文化建构的价值及其自身所具有的文化学内涵,是无法估量的。其所具有的视觉性及现代性内涵,使灾害文化具有更多受众而更具生命力,灾害文化的研讨及提高也能得到进一步升华和拓展,为传统灾害史研讨提供潜在的理论资源与阐释途径,进而展示更多更新的面向与空间。 四是历史荒政层面的文化内涵的挖掘及研讨,即从应对灾害的系列行为、制度、措施及其影响等固定的方式及程序层面,向荒政所具有的文化内涵及其制度对社会文化的塑造作用等层面的研讨转向。这类性质严肃、措辞谨慎的国度典章法律,对灾害救助规范、等级、惩办等有严厉的规则,其内容、类型、方式大致固定,具有治国理政、体国经野的性质。不同朝代的荒政实践上是一个个复杂紧密、头头是道的灾害管理系统,上到朝廷中到封疆大吏下至基层胥役,都在灾荒中各司其职,并发挥着不同的作用。这些体系及行为所塑造及构建起来的文化,长期以来规范着社会道德及伦理纲常的准绳,其执行状况发挥着官方对基层社会的公信作用,但迄今少有学者挖掘及研讨。 五是灾害民俗史中文化内涵的挖掘及研讨,即从防备灾害的习气及习俗、忌讳、信仰等内涵的个案梳理、研讨,向更普遍的具有防灾减灾救灾性质的民俗、民间文化等层面的转向。灾害民俗文化极为丰厚,但很多精彩的内容却分散在不同史籍乃至散存在民间,若能充沛挖掘、整理灾害民俗文化的不同内涵,如与灾害密切相关的民谣民谚、民间祈雨祈晴仪式、中央禳灾抗灾的民俗事象等,不只能丰厚灾害文化的内涵,也能促进灾害文化的传承,使民俗文化融入并有助于现当代防灾减灾抗灾文化的树立。目前学界已有相关研讨成果,但研讨范畴及力度尚需增强,这是灾害文化中最具有地域性及多样性特性的部分。 六是灾害艺术史中文化内涵的挖掘及研讨,即从将灾害书写入史或作为历史记载的严肃客观方式,向以戏剧、歌曲、舞蹈、音乐、绘画、雕塑、影视等艺术方式表示灾害不同侧面及细节等灵动内涵挖掘及研讨的转向,这是灾害史及其文化内涵的研讨向浅显化、提高化即公众化转向的典型表示。这是灾害场景及不同人群的反响更直观形象、细致入微展示的最佳途径,使灾害艺术文化更具感染力、更能取得公众的同情心和同理心,使灾害的消灭性破坏结果与人类可持续展开需求间的矛盾及其反差效果,更能在公众中激起出共时性想象的感情,抵达最佳的防灾减灾救灾的宣传教育及文化提高效果。 七是散佚在民间的灾害文化的搜集整理,即从对不同类型的灾害记载中止的解读及研讨中,走出书斋、走向田野,走向真正的民间,并感受、接触基层最真实的灾害文化。经过实地调查访谈的方式去搜集、整理传统文本之外的、更具写实特性暨更接近民众与灾害关系的底层文化。这是灾害文化中方式更为多样、丰厚且更接地气的类型,数量极为庞大,是灾害文化转向中最值得尝试、最具有生机和潜力的面向,也是灾害文化的多样性、公众性特性最为凸显的部分,能极大地拓展、弥补并完善灾害文化的内容。 当然,灾害史研讨的文化转向,还需求具有超越灾害文本及其叙说方式自身限制的思想,处置文本记载与文化、历史之间的关系问题,将灾害真正融入历史、政治、社会、认识形态、经济、教育以至军事活动等广义的文化范畴中,“呈往常特定历史时期的灾害记忆表象,是政治制度、社会结构、文化传统等要素复协作用的结果。对其建构过程的民俗志式的微观调查和描写,不只能够了解受灾地域和人群在受灾—救灾过程中是如何平复灾害所构成的心灵创伤,重建恢恢复有的社会机制,也能够提示这个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多方面的时期特征和地域特性”。[3]只需这样,才干真正完成灾害研讨从历史向文化层域的转向,突破灾害史研讨范式的瓶颈约束。 四、灾害文化的理论价值 系统、正向的灾害文化,是能够被持续学习、宣传及传承的,若能被居民和官方、社会组织部门熟习、控制,在灾害来暂时就能发挥更好的防备及维护作用。一个具有良好灾害文化构建及传承的地域,常常具有稳定的社会意理、有效的管理组织方式,能杂乱无章展开救灾及灾后重建与次序恢复工作,尽可能将灾害的危害降到最低。换言之,灾害文化对国度和区域防灾减灾救灾文化学问体系的构建具有重要价值。 一是灾前预防价值——无论是心理、情感还是行动反响,都能做到对症下药,有效防备。稳定系统的灾害文化能够更好地建构起包含忧患认识、预防理念、底线思想及伦理道德等在内的危机常态化思想方式,培育灾害常态化理念,进步全民的灾害预警及应对素养,为现代灾害管理体系的构建和完善提供传统文化依据。灾害文化的传统能够对民族心理及行为方式选择产生积极的塑造及引领性作用,及时对当代社会危机情形下的公众心理、行为反响做出合理有效的剖析,及时制定出有针对性的预警、预案及处置措施,减轻社会恐慌及其不稳定要素招致的负向影响力。 二是有利于灾害发作过程中的谐和管理及各项赈灾措施的推进。现当代灾害管理理论工作的顺利展开,有必要发掘和总结传统灾害文化的积极内涵及现代价值,为防灾减灾抗灾政策的制定及决策管理者提供资鉴,从而进步国度及公众应对灾害的才干。故在一定水平上,灾害文化是一个社会在灾害应对机制的树立、完善及长时段实施中,彰显灾害韧性及有效性的基础。 三是在灾后重建、次序恢复及心理引导工作中更好地增强者文关怀,发挥纽带及桥梁作用。在全球化背景下,灾害在一定水平上成为传统习俗与现代观念、权益与话语、文化与资本等多元要素相互对话和博弈的话题,[4]挖掘、梳理传统灾害文化的肉体内涵,特别要注重灾害感受、感情宣泄及其引导安抚的历史阅历与案例,才干在重建工作中发现缺乏、完善机制,避免社会失序与治安危机的呈现。经过重构某些灾害记忆及书写、表白、宣泄等途径,消解社会创伤,疾速重建地域社会的认同,从而引导积极稳定的社会意态,促进全社会对人性、文化、社会、政治等问题的思索及应对,顺利渡过灾后社会脆弱期。 四是灾害文化的挖掘、研讨能丰厚、深化传统文化的内涵,更好地诠释中国趋利避害的传统文化的内涵,提示其来源动因及社会行为习气构成的依据。中华文化固然丰厚多彩、博大精深,但对灾害文化的挖掘、研讨十分有限,其在传统文化中的定位还不明白、作用也没有得到表示。如传统文化中顺应自然、趋吉避灾等内涵产生的灾害层面的促动要素,灾害双重性影响的认识及其弊利的权重,灾害认知和记忆特性与规律等层面的挖掘研讨十分缺乏,如2019年盛行全球至今的新冠肺炎爆发后,西方各大国曾一度惊惶失措,忙于甩锅,各国应对无方、防疫不力,招致伤亡严重,既表示了全球疫灾应急体系的欠缺及才干的单薄,也表示了卫生防疫文化的极度缺失及其理想顺应力的单薄,更表示了各国传统疫灾文化及其社会应对心理和效能的缺陷。当然,疫灾文化在防灾减灾工作中未能充沛发挥其应有的作用,既凸显出灾害在传统文化内涵中的缺位,也凸显出灾害文化理想需求的急切性。因而,灾害文化的挖掘及研讨,有助于丰厚传统文化内涵、夯实传统文化基础。 五是从文化层面对目前防灾减灾体系的构建及现代化工作的推进,提供阅历及历史案例的支持。当前的国度防灾减灾政策强调,要坚持常态减灾和十分态救灾相统一、从注重灾后救助向灾前预防转变、从应对单一灾种向综合减灾转变、从减少灾害损失向减轻灾害风险转变,进一步推进应急管理体系和才干现代化,树立高效科学的自然灾害防治体系,不时从抵御各种自然灾害的理论中总结阅历等,[5]成为国度灾害应对及防御的主要目的。这些目的及细致任务的完成,都需求丰厚文化及历史阅历的支撑。因而,灾害史研讨的文化转向,特别对不同时期、区域的灾害文化中止挖掘及研讨,合理其时。这是学术研讨效劳社会理想,亦即发挥学术研讨经世致用作用的最好契合点。 总之,灾害文化是人类社会长期与自然灾害做斗争的过程中,积聚并传承、遵照的一切学问、思想、观念(含道德观、价值观等)和忌讳、习俗,以及防御、抵御灾害的一切行为才干和习气,包含灾害救助及灾后重建的一系列制度、措施等的汇合体,是人类社会可持续展开最可贵的财富。一个恰当、适用的灾害文化,不只能助力于防灾减灾抗灾机制不时完善、才干不时提升,也能成为灾前预警及灾后重建的动态凝聚力。 一个国度和社会灾害文化水平的上下及其宣传、教育、提高的水平,决议着防灾减灾救灾工作的效果,决议着这个社会灾害韧性的强弱,以及快速决策响应才干的大小等。公众只需具备了灾害认识,才干冷静应对及抵御灾害,顺利渡过危机。但目前对灾害文化的挖掘研讨十分单薄,“关于社会的防灾才干来说,组织措施和灾害文化就好像车子的两个轮子,任何一方偏大都将失去均衡,社会的防灾才干也会随之削弱……组织措施虽不时得到充实,但灾害文化却面临着危机”。[6] 注释: [1]各朝代、各区域的灾害史、灾荒史研讨综述、述评及回想等,限于篇幅,在此不逐一赘引。 [2][美]理查德·比尔纳其等著,方杰译:《超越文化转向》,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1页。 [3]王晓葵:《灾害民俗志:灾害研讨的民俗学视角与措施》,《民间文化论坛》,2019年第5期。 [4]雷天来:《灾害文化记忆的建构:途径、逻辑及社会效应——以海原大地震为例》,《湖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9年第2期。 [5]常雪梅、王珂园编:《习近平谈防灾减灾:从源头上防备把问题处置在萌芽之时》,中国共产党新闻网,2020年05月11日,http://cpc.people.com.cn/n1/2020/0511/c164113-31704418.html。 [6][日]田中重好等著,潘若卫译:《灾害文化论》,《国际地震动态》,1990年第5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