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昊天、郭明（《红山》一书作者）、柴俊、侯志伟等听友与嘉宾、掌管人合影 【导读】距今5000年前中华文化已构成，它是怎样的容颜？12月24日下午，由澎湃新闻网做媒体特别支持的文汇讲堂第159-3期“5000年前的中华大地早期文化”胜利举行，三位主讲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博物馆馆长、良渚古城发现者、挖掘掌管刘斌，中国人大历史学院考古文博系教授、长江学者、南佐遗址挖掘掌管韩建业，中国社科院考古研讨所研讨员、牛河梁遗址挖掘掌管贾笑冰的主讲均已整理刊发。嘉宾互动也已刊发。 此篇为吴昊天等听友的14个问题解答整理。这也是2022年文汇讲堂频道的最后一篇稿子。 感激文汇讲堂听友一年相伴，恭祝各位2023年身体健康，诸事顺遂，常来讲堂这个肉体家园坐坐、听听、读读。 家猪陪葬数量反映了墓主人的财富位置 武汉教员王利芬：猪下颌骨随葬或者祭奠现象从9000年贾湖、8000年兴隆洼到4000年后的龙山时期都可看见，在驯化猪比较常见的状况下，为什么主要大墓随葬的都是下颌骨，有无上颌骨？ 韩建业：猪是中国最重要的牲畜，贾湖9000年前就有明白的家猪，墓葬里也有随葬的猪下颌骨。长江、黄河流域很多中央都有，山东、湖北大墓里有时分能发现几十件，最近发现河南南阳黄山一个大墓里有200多件，这可能与财富有关。但南佐在祭奠区呈现那么多猪下颌骨还是比较少见的。 通往女神庙的通道与排水沟的夹角约45度 北京文博人王晶：新发现的牛河梁9号台基两侧水沟和中间通往女神庙的通道夹角是多少？两侧水渠是用石材建造的吗？ 贾笑冰：夹角度数还没有测算过，目测在45度左右。排水沟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在夯土台基面上往下挖了一条沟，沟壁和沟底都是夯土，挡水墙是用石头垒的，中间的通道是在基岩上用15-20公分厚的夯土夯筑起来的。 牛河梁大墓主人生活在何处？目前仍是未解之谜 上海自由职业者王勇：牛河梁发现了许多墓葬和祭奠遗址，并且“唯玉为葬”，当时人们生活在哪里？：牛河梁发现了许多墓葬和祭奠遗址，并且“唯玉为葬”，当时人们生活在哪里？ 贾笑冰：生活在哪里？我们正在找。牛河梁遗址中心区有50多平方公里，大部分曾经确认的遗址点，基本都是与礼仪行为相关，有积石冢，也有像13地点、第1地点那样比较特殊的遗存，当然也有个别范围较小的寓居遗址。但是大墓主人住在那么小的聚落里可能不太配套。大墓主人到底来自何处，目前为止还是搅扰我们的一个问题。 早期雕像都是女性形象，表明先民祈求丰产而崇拜女性 上海英语教员熊明秋：女神庙与女娲传说有关系吗？我看到夫妻并立神像石雕，能否表示北方妇女位置比较高？红山有没有这方面的特性？ 贾笑冰：庙的得名源于北京大学严文化先生。当时庙里发现了一个性别特征不是特别明显的头像，还有其他的人体残块，有的女性特征比较明显，所以才称为女神庙。当然里面也有鹰、熊这些形象的泥塑。 女神庙的主神是什么？红山时期的主神到底是什么？是女神还是其他的？目前为止还不太分明。至于同女娲有没有关系，我无法回答。由于用考古学资料讨论族属都应该是需求特别谨慎看待的事，恐怕很难说与某位传说中的人物有所联络。 从最早的雕像来看，例如在辽西地域兴隆洼文化时期，距今8000多年前，在半地穴式房屋遗址中的方形灶坑后面清算出一尊石雕人像。在南面左近还采集到其他石人，听说也出土于房屋左近，当时可能作为一个灶神被家主所崇拜。从世界范围来看，最早的雕像都是女性，多与先民求丰产有关。 至于女性位置能否很高？很难说出土女性雕像就表明当时社会一定以女性为主。可能有女性崇拜的传统或者丰产女神的传统，后来可能依旧要运用意味意义，其实当时的社会并不是以女性为重。一定要参照其他多种证据，组成一个证据链才干说分明此事。
现场提问奖取得者为听友王晶（北京）、王奕心（兰州），获赠《红山》；熊明秋（上海）、蒋慧红（上海）获赠《寻觅失落的文化》（刘斌著）。 从嘉宾给出的票号尾数为1、9、8的三次均参与的侥幸听众6人获赠书籍，他们分别是严崟瑕（云南大学）101号、戴锦奇（华东师大）41号获赠《凌家滩》；周苏欣 （上海退休教员）178号、钱新宇 （上海教育工作者）169号获赠《求索》；武艳芳（贾湖遗址管理处）398号、孙浩然（北京考古所）79号获赠《早期中国》（韩建业著） 4700年后的庙底沟二期是黄河流域的历史大转机点 深圳金融行业从业者吴昊天：南佐遗址与马家窑文化的关系是什么？从时间上看，南佐处于庙底沟二期前夕，目前对南佐的研讨能看出两者之间有什么相互关系和影响吗？ 韩建业：南佐偏晚阶段和马家窑早期阶段年代差未几。南佐位于陇东，当陇东地域兴起这么大的中心聚落时，西边马家窑彩陶十分兴隆，社会相对来说复杂化水平没有那么高。马家窑文化的人口增加后往西走，走向河西走廊、新疆、西藏、四川、云南，人口都分散了，没有汇集构成像南佐这样的中心。固然两者的文化本源是相同的，但社会展开却走向了各奔前程的道路。 往常来看，南佐基本没有庙底沟二期的东西，最晚在仰韶晚期末段的4700多年。4700多年后进入庙底沟二期，整个黄土高原发作了庞大变更，中心转移到陕北，陕北遗址数量增加了四五倍，呈现了许多军事性很强的石城。推测有一大批人从陇东、关中等地迁到了这里。庙底沟二期是一个特别大的转机点，这时黄河流域文化和社会格局变更是极大的，双槐树等大型聚落全部都消逝了。可能对应轩辕黄帝打败蚩尤的涿鹿之战。 从文化上看，南佐与当地庙底沟二期时的所谓常山下层文化或者仰韶文化常山类型是一脉相承的，但在社会上存在庞大变更，中心转移到陕北了。当然在庆阳这边还有一些很重要的遗址，好比镇原老虎嘴遗址发现了大量的陶下水道等等，表明该地还有一些有一定范围的中心，但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良渚古城的先进水利系统构成水路交通 上海文化传播者蒋慧红：良渚水利工程十分庞大，这样的水利工程对良渚古城到底意味着什么？ 刘斌：良渚的水利系统在申遗前肯定了11条，上游构成了十分大的水库区。从对整个良渚古城修建过程来看，我以为它与建城是同时期的以至稍微早一点，为了向城内运送东西，许多木头都经过此运输。良渚古城美人地遗址外郭城堆砌的时分，人工堆筑的高地接近2米高。堆砌的时分先把水放干，堆好之后再把水放进来，水深约1.5米左右，构成水路交通，所以我以为水利系统是一个控制水的系统。它与水稻灌溉应该没有直接的关系。 良渚都城与其他地域是一种结盟式的关系 苏州读者周祎立：环太湖其他地域发现大中型墓主和“良渚王”之间有什么关系，平常如何维系？玉是不是主要的载体？ 刘斌：中国古史从上古时期不时到周以前，都是一种联盟制度、会盟制度的统治方式。一个考古学文化相当于一个族群，是一个文化共同体。遇到事情能够中止一个会盟。玉器代表他们的一种共同的信仰，既是结盟认同的信物，也是商品。良渚古城里寓居的主要是工匠，城市人口和其他乡村人口存在一种商品经济交流的方式。 渭河流域5000年左右的陶器同属仰韶文化类型 云南投资行业人员何仁：南佐遗址在陶器形制、祭奠仪式、墓葬方式方面，与其他同时期文化遗址相比有什么异同，有哪些共同之处？ 韩建业：南佐的陶器属于仰韶文化晚期范畴。渭河流域五千年左右的陶器都长得差未几，南佐的小口尖底瓶、平底瓶、罐、双腹盆等等，在渭河流域陕西、甘肃这些中央都很常见，彼此会有一些小的区别，但同属于一个仰韶文化的某个中央类型。还好比陕西蓝田新街遗址发现与南佐同样的红砖、朱砂陶、白衣陶，西边天水师赵村遗址也有相似南佐的彩陶花纹等。南佐的陶器属于仰韶文化晚期范畴。渭河流域五千年左右的陶器都长得差未几，南佐的小口尖底瓶、平底瓶、罐、双腹盆等等，在渭河流域陕西、甘肃这些中央都很常见，彼此会有一些小的区别，但同属于一个仰韶文化的某个中央类型。还好比陕西蓝田新街遗址发现与南佐同样的红砖、朱砂陶、白衣陶，西边天水师赵村遗址也有相似南佐的彩陶花纹等。 中国文化中，人神共生共存；西方文化中，上帝发明一切 深圳证券从业者王冬明：中国5000年前巫文化表示了对神强迫配合而非取悦的肉体，西方文化直到百年前尼采才说上帝已死，您怎样看待中西文化中的人神关系？ 贾笑冰：中西人神关系是一个比较大的题目。从中国来看，人神关系有两个关键点：第一，颛顼绝地天通。早期巫盛行，所谓“人人为巫”，谁都能够当巫，能够求雨，只需你有这种才干，无论是天生、世袭，还是经过后期学习教育，都能够成为巫，也就是跳大神。到了颛顼时期，提出“绝地天通”，规则只需颛顼和他指定的祭司集团才干与上天沟通以增强其统治。 商周时期呈现了变更，周公制礼作乐，把脱胎于宗教礼仪的一套东西变成整合社会、管理社会的社会体系。此时，需求世俗与人更多的分离，把祭天和祭礼的东西更多地与人文分离，就是所谓人文化的转向。等到春秋晚期和战国初期之时，中国、古希腊、印度和以色列简直同时发作了一个哲学突破，即通常所说的“轴心时期”。由于礼崩乐坏，儒家中止了一个重新的思索。孔子说，敬鬼神而远之，意义是不需求巫师集团辅佐我通天，而是经过我内心涵养与上天沟通，了解天神的意义，再把神的意义变成我自己的意义，变成自我的道德涵养，这就招致了彻底的人文转向。 到了西周初年，人神之间的关系是“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固然天子周王是天派下来的，但是天如何决议是不是让你持续天命，让你接着做天子，要看民视、民听，就是看民意。民觉得你能够，你就接着干，假如你做的事民不称心了，天就要终了你的统治，要改朝换代。并且，“天”没有一个细致的名字，只需一个大而化之的概念。周天子包含殷墟卜辞一些东西，殷代商王逝世之后能够在老天爷周围，变成天庭里的一部分，“不王不禘”，当然商王或者周王祖先能够上天参与管理民间这些事。也就是说，人和神之间是一个内化的东西，中国人的观念里没有一个超越于理想世界的超越世界，一切人都在入世过程中参与这件事。 国外人神关系是相反的，上帝发明了一切。你一切的言行要听上帝的，这就是中西方人神之间关系比较大的区别。
掌管人李念将未及回答的问题提请三位嘉宾微信回答后传入微信互动群，并祝听友们顺利过“阳”关 牛河梁积石冢表示了先民的石头崇拜 兰州大学研讨生王奕兴：牛河梁这些积石冢为什么要由石头组成？生活用具是不是也用石具？ 贾笑冰：这就是反映了一种石头崇拜，特别是白石头的崇拜，世界许多中央都有这样的崇拜方式，所以要用石头建。此外，从认知上来说，石头比较巩固耐用，能够传播下去，不像土容易被瓦解。 良渚文化的众多要素都传给了后世，如沿水而居 广东肇庆博物馆人员张致政：良渚除了玉器传下去还有什么文化要素传下去了？ 刘斌：良渚文化的许多物质和信仰、习俗、观念等都传承到了后世。包含水稻、养猪、漆木器等，良渚的石犁、V字形石刀在陶寺遗址等都有发现。在城市格局方面，中心是王城最高，向外构成三环结构。沿水而居的生活方式和水陆交通等，都传到了后世，当然这些并不是单一从良渚文化传承的。 5000年前的南佐区域建有较大的水利工程 甘肃庆阳博物馆卢广成：南佐离河这么远，水源哪里来？为什么房子不用要夯起来？ 韩建业：研讨表明，5000年前南佐区域比往常的雨量要大多了，水位也更高，当时原面上应该有流水，而不像往常水都在下面的河沟里面。当时南佐区域有很大的水利工程，有很多沟壕，可能也能够种水稻，环境与往常有较大区别。 至于为什么那些建筑要夯起来？显然是上面要盖新的房子，以前的房子不用了。为什么要盖新房子？猜测可能重点有所转移，目前还不太分明。考古发现的确上面盖了新房子，可惜这些新房子保存得太差了，只剩一些部分遗址。 学考古既要有吃苦的肉体，又要有浓厚的历史兴味 上海退休人员董晓林：考古界的现状如何？往常的学生要考考古专业需求哪些思想准备？ 韩建业：考古学专业往常比较火，需求大量人才，欢送大家来报名。学考古还是要对中华文化历史有浓厚的兴味，要有吃苦的准备。固然往常考古条件越来越好，但考古可不是享福，要做很多田野工作，需求极大的贡献肉体。假如只想待在屋子里，那是不可能学好干好考古的。 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博物馆注重中国艺术史 掌管人李念：刘斌教员原来是浙江文物考古所所长，后来到了浙江大学任职，同时也是该校艺术与考古博物馆馆长。请问这个博物馆有哪些藏品特别值得观赏呢？ 刘斌：浙江大学艺术与考古博物馆，2019年正式开馆，它的缘起和国际著名艺术史学家、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荣誉教授方闻先生有关。所以浙江大学在成立的时分就注重艺术史，因而命名为艺术与考古博物馆。同时，2019年浙江大学还成立了艺术与考古学院。设置了文博、考古、艺术史、设计、美术等专业，置信我们博物馆未来会有重要的珍藏。 整理：金梦 李念 文末链接 作者：讲堂听友 贾笑冰 韩建业 刘斌 编辑：李念 *文汇独家稿件，转载请注明出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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