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老家在安徽萧县,因家中有芝麻一仓,都被他用来赈济饥民,所以人们称呼他为“芝麻李”,由此可见,这位李二先生在正式反元之前,家中的肯定是比较富裕的。 大海,咱们都知道,那是深不可测,有些生物活动于较为浅的海域,而有的生物则活跃于深海之中,前者夺被人们所熟悉诸如:沙丁鱼、鱿鱼、墨鱼等,而人们对深海的探索仍然在进行之中,到底有多少种稀奇古怪的生物还没有被人们所发现,这个不得而知。古代的封建社会就像大海一样,官府管辖自耕农,自耕农交租纳调,地主偷奸耍滑,然后有一天自耕农和佃户们再也受不了封建衙门的腌臜贪吏以及穷凶极恶的地主老爷们,就会行动起来用物理方式移除以上两者。 但是这以上的各种社会现象,实际上只是古代社会的表层而已。其实元末的农民起义有一点是非常奇特的,那就是大多数的义民起事的方式都是相同的。从刘福通、韩山童,到布王三、孟海马,再到朱元璋的老岳父郭子兴以及郭子兴的老对头孙德崖,义军们都十分默契地给自己的头上裹了一块红布,到了后来的明末,反清义民依旧头裹红布响应郑成功,南明灭亡之后,天地会反清运动贯穿了整个清朝,甚至于到了清末的金田起义以及二十世纪初的义和团,可能有些东西贯穿了五六百年仍然没有被抹去。当然无论如何,可能他们的一些行为在现代人看来略显愚昧,咱们必须知道一点,那就是封建社会的平民百姓从来都不是只会缴粮纳调的蝼蚁,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人人也都有勇气用自己的方式去捍卫自己生存的权力。 在刘福通起义的同一年,也就是至正十一年。李二、赵均用密谋反元《庚申外史》记载赵均用为“赵社长也”,社长大概就类似于今天的村长。既然是村长,那肯定是对当地十分了解,也算是个晁盖之类的人物,于是语李二曰:“我所知某人、某人可用,燕城南彭二勇悍,有胆略,我当为汝致之!” 赵均用见了彭二,彭二曰:“官府不足靠,日夜伺州县赈济,饥无所得,将伐薪入城换米吃耳!” 赵均用大声说“好男子,何处不得一顿饱饭吃耶!汝能从我,岂但衣食而已,富贵由汝!” 彭二见赵均用如此言语,心领神会,于是又发问“其中有芝麻李乎?”由此可见李二的名声在当地也挺大的,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彭二就正式加入了造反队伍,然而到此为止,这支所谓的“造反队伍”只有八个人。 这人数肯定是有点少了,也就够劫个生辰纲,晁盖劫生辰纲是7个人。但是啊,咱们接着看,这几个人马上就要创造元末战争中的奇迹了。 在1351年的8月10号,这八个人伪装成挑河夫,摸到了徐州城门口,想要进徐州城过夜,守门的元军官兵自然不乐意,这几个人不满道“我们几个挑河夫,借宿一夜又能怎样?”大概是扯了好长时间的皮,守城的官兵烦了。 “你们几个进去吧” “谢谢官爷,谢谢官爷”已有四个人进了城门洞。 说时迟,那时快,这八个人几乎同时开始袭击自己身边最近的元军官兵,有的从自己挑着的担子里摸出刀来,一刀将官兵剁翻在地,还有的直接抄起棍子向着元军们砸去,还有的干脆直接空手搏斗,这几个人异常勇猛,不一会儿,城门的元军就死伤殆尽,受伤没死的元军四散逃去,这八个人就这么冲进了徐州城。 按理说这八位梁山好汉的表演到此就应该结束了,毕竟就八个人,还想怎么样?徐州城元朝守军再少也不会少于八个人。 接下来发生的事只能说,有些事情是不能够以常理来推断的。 这八个人进了徐州城之后“民皆束手从命”,第二天直接竖旗招兵,响应者十余万人。 我之前说“有些事儿是不能够以常理来推断的”这个“常理”是指元朝地方政府的行政能力,那毕竟再怎么着也是个有军队,有执法机关的元朝地方政府,如果打不过8000起义军,那还好说,被八个人端了徐州城,那就有点...... 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当地的百姓再也无法忍受元朝的统治了,芝麻李、赵均用的起义肯定是蓄谋已久的,“烧香聚众”这种行为肯定也持续了很长时间了。这就有点类似于后世晚清洪秀全拜上帝教的传播,再到拜上帝会的建立,最后就是金田起义。 就这样,元朝政府在一瞬间就失去了对于徐州的控制。 芝麻李、赵均用、彭二起义之后,搭建浮桥四处攻城略地“,奄有徐州近县及宿州五河、虹县、丰、沛、灵璧,西并安丰、濠、泗”元朝廷的官吏报告了这次叛乱,宰相脱脱大笔一挥,把文书题目改为《题河南汉人谋反事》河南指的是元代的河南行省。大元朝廷对这次的变乱的性质已经给定得很清楚了。 到了第二年,也就是1352年,元朝宰相脱脱亲自领兵来攻打徐州,因为脱脱带领的元朝北军不擅长在当地作战,于是,改由当地的豪绅招募人马为义勇,前后招得了大约三万多人,身穿黄衣,头戴黄帽,号称“黄军”,会同元军猛攻徐州,一举将徐州城打破,芝麻李、赵均用、彭二战败,三人都逃走,徐州城百姓惨遭“黄军”以及元军的屠杀。徐州战败之后,赵均用、彭二两人到濠州去了,而芝麻李的结局则众说纷纭。一说芝麻李逃亡之后,被元军活捉,后来在河北遇害。还有的说法是,这人从此就失踪了十一年,然后突然在四川出现,成为明玉珍政权的将领,在明玉珍政权进攻云南之时,芝麻李出走,并没有参与到之后明夏政权和朱元璋政权的战争之中,而是选择了遁入空门。 因为脱脱擒获芝麻李之后的处理方式很奇怪:“月余,始获芝麻李,械送京师。脱脱密令就雄州杀之”,如果这个“芝麻李”是真的,为什么要在雄州秘密处斩? 当然了,事情已经过了八九百年,昔日的红巾军首领芝麻李的归宿究竟如何,也只有红巾军和元朝两方的当事人知道了。 明代文人杨仪曾记已经出家的芝麻李轶事,晚年的芝麻李返回徐州,于永固河边游玩,后来又在留连亭中题诗“忆昔曾为海上豪,臙脂马上赤连刀。此地斩分陈总管,彼时斫断莫军曹。固知今日由天定,方信当年漫自劳。英雄每每无常在,战袍著尽又方袍”颇有南柯一梦之感。好巧不巧在此,又遇见了另一位出家隐居的农民起义军领袖邓文元,芝麻李和他喝酒谈天,李二曰:“我即肖(萧)县李二也,起兵时自谓天下可得,今乃匿踪淄流,暂免锋镝,而功名不就,乡旧何存?”这两个元末混战的幸存者潸然下泪。 |